找回密码
 注册
搜索
免费空间 免费域名 免费AI 老牌主机商首月仅1美分!27美元/年!Namecheap优惠码Spaceship优惠码
查看: 36|回复: 3

大家都在等着伊朗变天神棍倒台

[复制链接]
发表于 2025-6-22 14:05:57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025年6月,以色列对伊朗的“狮子的力量”军事行动,不仅摧毁了核设施、炸死了革命卫队总司令萨拉米和20名高级指挥官,更撕开了伊朗神权统治的最后一块遮羞布。德黑兰街头,防空警报刺破天际,而部分伊朗民众却坐在阳台上吃着爆米花,甚至有人举起牌子:“请瞄准哈梅内伊!”
这一幕,让世界震惊,原来伊朗民众对神权政权的憎恶,早已超过了对“外部敌人”的恐惧, 以色列的空袭,似乎成了某种“天罚”,而伊朗社会正静待这场统治的终结。
伊朗伊斯兰共和国自1979年建立以来,一直以“反美反以”作为立国之本,塑造了一个“抵抗霸权”的神话,然而,46年过去,这个神话正在崩塌。当德黑兰街头民众用手机直播导弹残骸时,当年轻女性将头巾抛向空中组成“自由”字样时,当地下教堂的十字架在防空警报中若隐若现时,这个被“最高领袖”统治了46年的国度,正经历着比军事打击更剧烈的文明地震。
哈梅内伊家族掌控的Setad基金会,这个以“管理革命财产”为名的庞然大物,其资产规模已超950亿美元,从德黑兰黄金地段的地标建筑到波斯湾的深海油田,从电信垄断到海外美元账户,这个宗教基金会构建的黑色经济网络,让“圣裔”标签沦为贪婪的遮羞布。
伊朗的石油储量占全球9%,但普通民众却要为每升汽油支付相当于半斤羊肉的价格。这种黑色幽默背后,是革命卫队控制的石油黑市,他们以低于国际油价40%的价格走私原油,再通过几百家境外空壳公司将利润洗白。当德黑兰的出租车司机在加油站排队8小时却只能加5升油时,革命卫队将领的私人油轮正满载原油驶向迪拜。
前总统内贾德曾揭露:“300个宗教家族控制全国60%财富”,而普通民众却深陷通胀,当神权精英在瑞士银行存钱、在迪拜购置豪宅时,德黑兰贫民窟的少女正为1.4美元在先祖墓穴中卖身,神权道德的外袍下,爬满了贪婪的虱子, 这样的政权,怎能不垮?阳台上的爆米花,何尝不是绝望中的黑色幽默?
伊朗苦心经营的“反美统一战线”正在分崩离析,其引以为傲的“抵抗之弧”,实则是用敏感词XX人战争转移国内矛盾的权宜之计。当哈梅内伊发现自己的“抵抗盟友”都在收割战争红利时,那个关于“波斯文明复兴”的叙事,已然沦为国际政治的笑话。
更讽刺的是,当官方电视台欢呼“击落隐形战机”时,年轻人正通过敏感词XXX观看导弹精准命中核设施的直播,两个平行世界的伊朗,正在同一个天空下走向决裂。
从居鲁士大帝建立波斯帝国,到巴列维王朝的现代化尝试,再到今天的神权危机,伊朗的命运始终交织着传统与现代的激烈碰撞,当86岁的哈梅内伊在地下掩体里发号施令时,德黑兰的年轻人正在用无人机拍摄星空。
这场等待或许比军事打击更残酷,它考验着一个古老文明能否在阵痛中完成基因重组,正如大流士改革时期的波斯人用楔形文字记录变革,今天的伊朗人需要用智慧来选择未来,选对了,前途一片光明,选错了,继续呆在黑暗之中,愿伊朗人民选对,如果再选错,那么他们只能配有永无希望的命运。

 楼主| 发表于 2025-6-22 14:13:31 | 显示全部楼层

短短的几天后,因为军方失误击毁载有80余名伊朗乘客的乌克兰客机,近万名伊朗人涌上街头游行示威,矛头直指伊朗政府,他们撕毁苏莱曼尼的肖像,要求伊朗最高领袖哈梅内伊下台。剧情反转之快,令人瞠目结舌。

        伊朗伊斯兰革命卫队圣城旅旅长苏莱曼尼


        伊朗是伊斯兰教什叶派的领袖、中东地区的大国,它的一举一动都牵动着世界的神经。作为世界上唯二的政教合一国家之一,伊朗独特的政治体制与今日这个世俗化的世界似乎格格不入[2],以《古兰经》的法理来治理社会,总让人不自觉地联系起落后保守的封建时代;在国际舞台上,伊朗出兵进攻IS,帮助叙列亚政府军打击反对派,对中东地区频频输出革命;伊核问题更是困扰世界十几年,主要大国围绕着它明争暗斗。在国内,伊朗近几年经常爆发大规模的群众游行示威,走上街头的民众呼吁民主自由,抗议政府,要求最高领袖下台,颜色革命似有一触即发之势,但这种示威却又往往很快消退。不断摩擦出来的火花又快速熄灭,这些局部的现象到底意味着什么?伊朗政教合一的体制为何能延续近40年,它未来将走向何处?要对这些问题做出判断,我们必须深入到伊朗内部的社会结构中去。


        1、失败的世俗化改革与伊斯兰革命


        1921年,军人出身的礼萨汗·巴列维发动政变,推翻了半殖民地的封建恺加王朝,强力推进了伊朗的统一和民族主权国家的建立,大刀阔斧地实行世俗化、民族化和西化的改革。1963年,巴列维国王发动了“ 白色革命”,依照美国的蓝图来进行伊朗的农业与工业改革,例如土地改革、给予妇女选举权、森林水源收归国有、工人参加分红并限制宗教势力等措施。另外,还签下了在伊朗的美国军事人员可以享受治外法权,犯罪不受伊朗法庭审判,而是交给美国处理。白色革命后,伊朗创造了GDP连续十年(1962-1972)平均年增长11.5%的伊朗奇迹。紧接着在1973-1975年,由于第四次中东战争,国际油价暴涨,GDP增速更是分别达到了14%,30%,42%。整个巴列维王室陶醉在经济繁荣的狂欢当中。

        伊朗“白色革命”


        繁荣的表象下面,社会阶级矛盾却在积累。


        在土地改革中获得收益的农民不足1/2,即使是分到了土地的绝大多数家庭,由于土地贫瘠,面积狭小,“到1971年绝大多数村民的经济地位并不好于土地改革实施之前。”[3]巴列维强制农民加入合作社和农业公司,农民获得的土地又重新失去,生产积极性低下,大多数合作社和农业公司也最终停办[4],大量农民陷入贫困境地,他们被迫涌入城市。由于伊朗城市的工业发展不足以吸纳如此多的的农村移民,进入城市的的农民只能从事不稳定,收入很低的服务业工作,他们成为城市贫民。生活状况的恶化,使得多数农民和城市贫民的不满日益加剧,这为宗教影响的扩大提供了现实的土壤。


        以巨额石油收入为后盾,依托政府巨额投资支撑的工业化,使得伊朗的资产阶级和无产阶级都逐步发展起来。由于政府主导投资,私人资产阶级更多地处于辅助性的角色,他们受到国有官僚垄断资本和外资的双重挤压,自身地位和力量较为弱小;伊朗的工人人数从1956年的81万人猛增至160万人,产业工人虽然地位低下,收入微薄,但依然比在农村时生活状况有所改善,所以他们在大多数时间对政权的不满程度较低。


传统的巴扎[5]商人和手工业者生活状况急剧恶化。白色革命期间,巴列维扶植和发展大量现代工业,进口大量商品,传统手工业受到极大的冲击。巴列维国王鼓励全国范围内开办连锁超市和商店,代替巴扎。1975年经济衰退,为转移各阶层对政府的不满,巴列维发动了一场针对巴扎的反对牟取暴利的运动。在这场运动中,约有8000名巴扎商人入狱, 2万名巴扎商人被流放, 2万家店铺被迫关闭。广大巴扎商人对国王的专制极为不满,一位店主向美国记者透露,“如果我们任其自然,国王将会摧毁我们,银行将会接管我们的业务,大商店将夺走我们的生计,政府将会保护国家机构而打倒我们。”[6]由于伊朗的资本主义还不够发展,巴扎商人的经济力量依然很强大,在20世纪70年代,巴扎依然控制着当时伊朗国内贸易的2/3和对外贸易的1/3,这个群体成为了反对巴列维政权的坚定力量。

        宗教界也对巴列维王朝也极为不满。作为最大的什叶派国家,伊朗政府和宗教的关系也非比寻常。自16世纪中叶以来,什叶派欧莱玛已经成为伊朗的一个重要阶层和政治力量。他们拥有自己独立的经济和财政资源,他们长期控制着伊朗的教育和司法。但是在白色革命中的土地改革后,占全国耕地面积30%的宗教地产被政府分给佃农。国王发动深入农村的知识分子,削减神学院的数目,否定欧莱玛的教育和司法权力。由于巴列维王朝这一系列激进的世俗化政策,宗教界和政府逐步走向对立。


        在这一系列改革中真正获益的便是以国王巴列维为代表的官僚垄断资产阶级。国王巴列维以“巴列维基金会”的名义控制了一百零五家工矿企业,合股经营了十七家银行和保险公司,控制了二十四家豪华饭店,垄断了旅游业、商业中心以及附属的水泥和钢铁制造业。他们垄断了伊朗教科书的出版,从伊朗国家石油公司获得一笔数目不菲的利润。通过各种合法和非法的形势,占全国人口1%的皇室贵族、大官僚和大资本家霸占着全国80%的财富[7]。

        巴列维王室


        在所有的阶级中,宗教界人士,巴扎商人,农村贫农,城市贫民,都是在这场白色革命中受到损失的群体,他们人数庞大,社会基础深厚,在意识形态领袖的影响巨大;私人资产阶级和官僚垄断资本有千丝万缕的联系,而工业无产阶级的生活状况相比农民又有一定的改善,他们对现有政权的不满程度较低,这两个阶级人数较少,在伊朗社会经济结构中的影响较小;唯一获得收益的只有以巴列维为代表的官僚垄断资产阶级,他们掌握着党政军大权,但已经失去了几乎所有阶级的支持。在反对政权的阶级中,宗教界发挥了领导性的作用。伊朗穆斯林占到人数的95%,历史上什叶派欧莱玛对伊朗政治多次产生巨大影响,在70年代末伊朗国内有8万家清真寺庙和近20万欧莱玛,他们通过宗教系统能够高效地组织伊朗民众,尤其是组织农民和城市贫民,反对现政权的阶级便自然以宗教界作为领导,伊朗宗教领袖霍梅尼也就自然成为了政权反对派的领袖。对此,霍梅尼有一段话说得非常深刻:“宗教、清真寺和毛拉是人们唯一的精神寄托。他们之所以转向我们,是因为他们感到,现代化和那种被大肆吹嘘的社会发展并不能带来心灵上的安宁。”[8]


        从1977年开始,国内的游行示威便此起彼伏。到了1979年,伊朗的局势已经失控,巴列维出逃国外,流亡在外的霍梅尼返回伊朗。君主政体被推翻,伊斯兰革命获得胜利。

        霍梅尼回到伊朗

        2、神权政治与共和国的结合体


        伊斯兰革命胜利后,以霍梅尼为代表的教士集团,通过清理异己的力量,逐步取得了国家的控制权,建立起来政教合一的伊斯兰共和国。


        这套政教合一的体制建立在“教法学家治国”的原则之上,这套原则认为,真主是整个世界和全人类的绝对主宰。真主委任精通伊斯兰法典、明辨是非的教法学家作为自己在人间的代表,掌管国家,以保障所有的社会事务不偏离伊斯兰教的准则。在教法学家治国的原则基础之上,才是所谓的“共和国”,人民通过选举议员参与立法,通过选举总统代替人民管理国家。


        形式上,伊朗的国家首脑是总统,但实际上最高领袖才是真正的当家人。在行政权力方面,最高领袖可以监督总统的选举、任命和罢免。伊朗的总统每四年选举一次,但是总统候选人必须要得到最高领袖的认可才能进行候选。在立法权方面,伊斯兰议会可以根据民主原则制定法案,但是法案生效必须要得到宪法监督委员会的批准,宪法监督委员会有权核实议会的方案是否违反伊斯兰教法,该委员会的所有成员都由最高领袖任命,也即,最高领袖事实上能决定方案能否通过;在司法方面,由最高领袖任命司法总监,作为司法部门的最高领导,通过这种方式,最高领袖也掌握了司法权。


        在军权方面,最高领袖是伊朗武装力量的总司令。和其它国家不同,伊朗的武装力量除了正规的陆海空军外,还有一支宗教武装,这就是伊斯兰革命卫队。它由霍梅尼在1979年革命胜利后,将反对巴列维王朝的武装合并建成,革命卫队有完整的陆海空三军以及导弹部队。伊斯兰革命卫队由最高领袖领导,最高领袖驻革命卫队代表处保证对革命卫队的控制。伊斯兰革命卫队虽然人数只有正规军的1/3,但是却占据了国防预算的2/3,武器装备水平明显优于正规军。国内的镇压职能和国外的输出革命均由伊斯兰革命卫队完成。通过这一系列方式,最高领袖牢牢把握了军权。


        由于霍梅尼的巨大威望,伊朗的第一任最高领袖由霍梅尼担任,在霍梅尼之后,最高领袖由专家委员会选举产生。形式上看,这一方式对最高领袖有一定的制约作用,但实际上,专家委员会的候选人要由宪法监督委员会中的6名教法学家来审查,而这六名教法学家又由最高领袖任命。最终,最高领袖能事实上指认下一届的最高领袖。1989年霍梅尼去世后,专家委员会选举哈梅内伊为最高领袖,至今已有三十余年[9]。


        在最高领袖之外,伊朗的总统每四年选举一次,人民投票普选产生,连任不得超过两届;议员也由伊朗人民普选产生,任期四年。就这样,民主共和的躯体和“教法学家治国”的大脑结合在一起,构成了今天的伊朗伊斯兰共和国。


        任何一套制度,都是一定环境下社会各阶级博弈的结果。伊朗的政教合一的体制,也是1979年革命胜利后各阶级斗争的产物。在共同对抗巴列维王朝时,各个阶级目标是一致的。但是当革命胜利后,建立一个什么样的政权,不同阶级之间却产生了巨大的分歧。自由资产阶级希望建立一个类似西方的世俗化的民主共和政体,但是他们力量太弱小,很快就失败了。教士集团的期望决定了最终的结果,因为他们在当时代表着人数最多的农民和城市贫民的利益。巴列维王国时期,农民、手工业者、城市贫农生存艰难,在物质和精神层面都陷入了困境。以霍梅尼为代表的教士集团许诺,一个由教法集团领导,按照真主意志运行的伊斯兰国家能够实现《古兰经》中平等的理想社会,在浓厚的伊斯兰传统下,农民和城市贫民必然选择教士集团,而非倡导自由平等的资产阶级。


        当然,口头许诺的效力是短暂的,伊斯兰共和国的政权要得到支持,农民和城市贫民的生活必然得到实实在在的改善。革命胜利之后,伊朗新政权没收了巴列维王室、权贵、原政府高官、买办资产阶级的财产、企业和庄园,实施了以国有化为主体的经济改革,宣布将全国的私营银行、保险公司等金融机构收归国有,后又对交通运输、电信、公用事业和工矿企业实施国有化,建立起强大的国营经济体系。同时,教士集团利用没收的这些财产,建立上百家庞大的宗教基金会,基金会负责给伊朗低收入人群、烈士家庭、农民、没有监护者的家庭、残障人士提供经济帮助。依托国营经济体系和宗教基金会,1980年代,伊斯兰共和国把重心放在了农村和贫困人口上,试图修正“白色革命”时期对农村的摧毁式掠夺带来的问题,基础设施的大量投入让农村和城市底层居民享受到基本的供电和自来水服务,基于资源的国有化分配,医疗和教育保障覆盖了几乎所有人口,伊朗国民的识字率和平均寿命都得到了极大提高[10]。起源于80年代的许多保证社会公平的经济制度延续了数十年,如油品、基本食品及日常消费品的价格补贴。这些针对底层的一系列政策,围绕这些政策建立起的教士集团、贫农和城市贫民的联盟是伊斯兰共和国这套政治体制得以维持的根基。宗教统治的现实土壤,不存在于资产阶级之中,也不存在于无产阶级之中,而存在于这些农民和城市贫民之中。


        3、私有化改革与阶级矛盾的尖锐化

        但是,这种联盟并非能永久维持。


        伊朗的教士集团,经过了40多年的发展,已经形成了一个新的垄断资本集团,这个垄断集团,以宗教的名义占有生产资料。截至2017年,伊朗的国营和半国营经济的比重高达80%,这些财富,事实上被大的教士家族控制[11]。伊朗前总统内贾德在执政的时候曾经披露,伊朗国家60%的财富由伊朗300个教士家族掌控[12]。由教士集团把控的宗教基金会,独立于伊朗经济体系之外,它控制了40%的非石油经济,雇佣40万劳动力,宗教基金享受巨额的拨款,不纳税,不接受政府监管,只对最高领袖及其驻当地结构负责[13]。伊斯兰革命卫队作为教士集团直接控制的武装力量,自1990年代以来便开始涉足经济领域。革命卫队通过自身的有力条件,能获得比市场价格低很多的国家外汇配给,并通过自身控制的港口、陆上边界口岸及海陆空军事设备从事各种经济活动,他们广泛地参与到政府基础设施建设中来,已经形成了一个庞大的商业帝国,有学者甚至认为革命卫队控制的经济体量已占伊朗经济的35%,在维护自身经济利益方面,革命卫队甚至不惜与政府爆发正面冲突。2003 年,奥地利和土耳其合资公司中标德黑兰伊玛目霍梅尼机场的运营项目,伊斯兰革命卫队对此表示不满,认为该项目有碍伊朗国家安全,在机场开始运营时,使用武力占领机场塔楼并迫使该公司停业。最终,该机场交给了革命卫队的下属公司[14]。除了涉足经济领域之外,革命卫队也广泛参与政治。其负责人在总统选举期间会公开表达对候选人的支持或反对意见,他们甚至在选举期间利用资源,屏蔽相关地区的手机信号,使得部分选民无法投票,从而选出自身中意的总统。通过宗教基金会和革命卫队,教士集团将伊朗的经济牢牢把握在自己手中。


        如果说教士集团把控的这些资源是伊朗神权政治得以维系的经济基础,那么广大的农民和城市贫民的存在则是神权政治维系的阶级基础。以伊朗首都德黑兰为例,这座城市自北向南,从山脚向下延展开,直入沙漠。“沙漠里的人”便是城市贫民,他们从事低端的,不稳定的服务业。大部分工作以外的时间都花在祈祷和朝圣上,生活消费则围绕着大巴扎打转。伊朗的传统社会由清真寺-巴扎-社区构成,尽管这个格局在1979年伊斯兰革命后的四十年里一再缩水,但大致仍延续着革命前的面貌。清真寺和巴扎一直以来都是“沙漠里的人”最重要的公共活动和教育空间,这些场所无一例外由男性主导,女性则大多躲在一袭黑袍之内。周五主麻日,信徒们纷纷走入清真寺听伊玛目宣讲,这些讲话内容不仅是宗教的,更多时候是政治的,社区的清真寺扮演了传统社会民众了解国际政治最重要的场所,“Marg bar America/Marg bar Israel”(美国去死/以色列去死)是最常穿插于宣讲之间的集体口号。伊玛目全部由政权委任,这些政治宣讲也服务于教士集团的利益[10]。伊朗国内的燃油和食品补贴,宗教基金会的各种救济功能,伊斯兰革命卫队优先从农村中招人,宗教作为农村和城市基层社区的唯一组织存在,这些都使得农民和城市贫民成为政权的支持者。


        从某种程度上讲,伊朗这种政教合一的体制,在资本主义还不够充分发展的条件下才可能存在。但是,资本主义的市场关系总是在或快或慢的扩张,越来越多的伊朗人口被卷入到了世界资本主义生产关系之中,经济力量在不断地冲击着神权体制。私人资产阶级日益发展,一批新的城市中产阶级不断形成。在伊朗首都德黑兰,山脚下生活着房地产商、银行家、工程师、医生、知识分子、文化名流。他们中的一些人甚至拿着双重国籍,只是假期时回来德黑兰城北消闲。城北的周末不乏在地下空间中举行的摇滚和电子音乐演出,在家庭聚会和派对上,也总有人会带酒。这些酒或是从亚美尼亚人手中购得,或是自家酿造,城北包括德黑兰大学在内诸多高等学府提供着良好的现代精英教育,市中心的美术馆、图书馆、电影院、购物中心乃至美式快餐店,可以满足任何西方游客的消费需求。出版界、设计界的水平都令人赞叹,艺术电影更是在国际舞台上占有重要一席,在这里能看到的,几乎是一个世俗化现代化的伊朗[10]。私人资产阶级和崛起的新中产阶级,甚至一部分原教士集团中的人,其生活方式,教育理念,文化环境,意识形态已经和西方世俗社会高度类似,而伊朗的神权政治,社会中无处不在的道德警察,社会的禁酒法令,女性裹黑袍,这一系列按伊斯兰教法建立起来的社会规范对于这批“山脚下的人”显得落后和保守。他们痛恨教士集团的腐败,痛恨神权政治,他们希望变革,希望世俗化,希望与西方和解。

        一个伊朗家庭一家三代的婚礼[10]


        教士集团的主体构成了伊朗政治中的保守派,他们着力于维护神权政治,加强宗教对社会的控制,强烈地反对美国,他们维护的核心是自己这一阶层所拥有的巨大的经济利益,他们在落后的农村和城市贫民中有深厚的基础;而教士集团中的一小部分构成了伊朗政治中的改革派,他们代表着私人资产阶级和城市中产阶级的利益,他们希望宗教和政治、经济分离,进入世俗化的社会,进行私有化改革,使得他们能更加快捷地发家致富,拥抱现代文明,他们要实现的,也不过是一小撮人的利益。在保守派和改革派之间,还有各种中间派别,如温和保守派,温和务实派等。


        两大派别在政治上的斗争从90年代就已经开始。伊朗的两任总统拉夫桑贾尼(任期1989-1897)和哈塔米(1898-2005)一定程度上都是改革派的代表,他们在任期内大力推进私有化改革,尤其是哈塔米,他甚至主张建立公民社会,以世俗建国,赋予公民更多的言论自由和出版自由,但是,由改革派提出的很多议会法案,却被保守派把控的宪法监督委员会驳回,没有收到任何实效。1999年和2003年,伊朗发生了以大学生为主体的示威活动,他们要求改革政治体制,要求出版结社自由,均被保守派掌握的伊斯兰革命卫队镇压下去。2005-2013年,保守派的总统内贾德极力地加强宗教的统治,将很多私营化的国有部门转手交给伊斯兰革命卫队下控制的企业,因此遭到改革派的强烈反对。2009年,由于改革派认为总统选举中保守派舞弊,使得内贾德重新当选,所以改革派发起了声势浩大的“绿色运动”,要求重新审查选举结果,呼吁民主政治,300万人走上德黑兰的街头抗议示威,甚至有人喊出了“哈梅内伊下台”的口号,这场运动最终以革命卫队下属的巴斯金民兵镇压结束[15]。整体而言,这一系列运动的参与者为资产阶级和城市中产阶级,与底层农民和城市贫民无关。而神权政治也正是依靠农民和城市贫民的支持把反对政权的资产阶级和中产阶级的运动一次一次打压下去。

        伊朗“绿色运动”


        改革派虽然被一次一次打压,但他们的力量并不会消亡,甚至还在逐渐壮大。伊朗工业的发展,伊朗和西方社会的逐步缓和,都会壮大改革派的力量。伊朗的保守派虽然在阻挠,但他们却只能支持始于1990年代的新自由主义改革,推进私有化,保护私有财产,是保守派和改革派的共识。只不过保守派希望缓慢推进,并且尝试把将私有化的资产以另一种形式转入自己的腰包,2017年,改革派的总统鲁哈尼抱怨大多数私有化的国企落入了伊斯兰革命卫队之手:“伊朗 《宪法》第 44 条政策是为了将经济交给人民和让政府放手发展经济,但我们做了什么? 我们将掌握在 ‘无枪政府’手中的一部分经济活动移交给 ‘带枪的政府’,这不是经济私有化。我们甚至把经济活动交给一个拥有枪支、媒体和所有一切的政府,谁还敢跟它竞争?”[16]。


        尽管有种种阻力,私有化改革还是以各种方式缓慢地进行。国企的私有化,更多地涉及到教士集团、资产阶级之间和无产阶级的斗争,占人口多数的大部分城市贫民和农民并未卷入其中。但是市场化改革越深入,就越会涉及到劳动人民的方方面面,伊朗政府逐步削减对劳动人民的补贴便是如此。因为伊核问题,美国对伊朗社会长期封锁,伊朗人民生活困苦。2014年,伊核谈判取得了重要进展,西方社会暂时解除封锁,伊朗经济有了短暂的复苏。但是特朗普上台之后,美国撕毁伊核协议,重新对伊朗进行经济,金融,军事封锁。伊朗经济结构高度依赖石油出口,基础工业薄弱,美国的封锁导致石油出口大幅削减,同时国内生活必需的物资无法充分供应,这一切导致伊朗经济陷入了困境,失业居高不下,物价飞涨,人民生活艰难。2017年,伊朗的失业率为13%,而伊朗8000万人口中35岁以下的年青人占70% ,年青人的失业率高达50%,同时通货膨胀率高达10%。2017年末,伊朗鲁哈尼政府公布了2018年财政预算,削减个人和企业的补贴,但是用于支持输出革命的国防开支却大幅增加,经济日益困难的时候,政府的补贴又在削减,劳动人民生活雪上加霜,不满日益加剧。2017年12月22日,伊朗鸡蛋价格上涨了1倍,引发了底层群众大规模的抗议,他们走上街头,反对市场化改革。2018年,工人的罢工频发。工人阶级,农民和城市贫民已经走到了阶级斗争的第一线。

        2017年末,伊朗民众抗议物价高涨以及高失业率


        2020年左右的一系列事件反映的便是伊朗不同阶级之间斗争的场景。2019年11月,伊朗政府削减油价补贴,将燃油价格上调50%,这导致伊朗底层人的生活成本迅速上升[17],数万人走上街头游行示威。这是工人、农民和城市贫民为主的反对市场化改革的斗争,他们希望能够解决基本的生活问题;2020年1月6号,被美军刺杀的苏莱曼尼追悼会上百万人上街,展示的是伊朗神权政治和保守派的力量;1月下旬,伊朗击毁乌克兰客机而引发的上万人示威游行,则是资产阶级和中产阶级的斗争,他们希望哈梅内伊下台,终结腐败的神权政治,获得自由民主。


        4、未来:神权政治走向何方?

        从短期来看,伊朗的保守派力量仍掌握着立法、行政、司法、军队等国家机器,他们在贫困的农村和城市边缘仍有广泛的群众基础。美军刺杀苏莱曼尼,美伊关系重新紧张,使得保守派能利用这一契机,将矛盾从国内暂时转移到国外,神权政体在短期内仍能得到维持。


        从长期来看,伊朗神权政治的根基正在逐渐松动。在资本主义还不够充分发展的地区,政教合一的宗教统治才有生存的基础。而伊朗国内资本主义的发展,市场化改革的推进,越来越多的人口被吸纳到市场经济的体系当中,这一切都使得神权政治的基础正在逐步缩小。教士集团曾许诺给城市贫民和农民一个伊斯兰教义中描述的公平稳定的社会,并依靠国营经济和宗教基金维持低廉的物价和微薄的福利。但是,政府已经许诺将80%的国企逐步私有化,政府已经逐步取消原有的食品和燃料补贴,底层人民日益陷入贫困之中。如果宗教曾经带给底层人民以物质和精神慰藉的话,那现在的神权政治带给底层人民的福利越来越少,压迫和苦痛越来越多,劳动人民的实际生活日益受到市场的支配而非《古兰经》道德准则的调节,那么《古兰经》的教义也将失去曾经的神秘光环,政教合一政权的根基便会瓦解。马克思的一句话说得很精彩:“如果说刚刚出现的小块土地由于它和社会相协调,由于它处在依赖自然力的地位并且对保护它的最高权力采取顺从态度,因而自然是相信宗教的,那么,债台高筑而和社会及政权脱离并且被迫越出自己的有限范围的小块土地自然要变成反宗教的了。”[18]神权政治根基的瓦解已经在发生。一个伊朗人2019年讲述在农村的见闻:在不久前的一次农村的主麻礼上,当伊玛目念出“我们要面朝我们的祖国,背对我们的敌人”时,现场的礼拜者纷纷扭转身体,一起把后背留给了宣讲台上的伊玛目。


        教士集团在一步步的经济改革中逐步瓦解了自身统治的基础,它日益成为一个和其它阶级对立的特权阶级。自由资产阶级和城市中产阶级反对它,工人阶级反对他,一部分农民和城市贫民也开始反对他。市场化改革的趋势既然已经不可避免,越来越多的农民和贫民,这些曾经维持教士统治的根基,也将加入到反对教士的队伍中去。未来的神权政治,要么被各个阶级联合推翻,要么就是教士群体保留经济利益而放弃自己的政治权利。无论哪种,都意味着政权合一体制的瓦解。


        只是,这种世俗化对劳动人民究竟意味着什么?如果是以自由资产阶级主导下建立的民主共和国,市场化改革必然以更大的力度推进,而劳动人民所承受的苦难并不会减少,阶级斗争未来也将在新的群体之间展开,伊朗劳动人民的解放之路还很漫长。


 楼主| 发表于 2025-6-22 14:41:34 | 显示全部楼层
伊朗国内的政治生态,亦如晚清时的中国,政权掌握在少数族裔(阿塞拜疆人)的手上。伊朗的前任最高精神领袖霍梅尼和他的继任者哈梅内伊,以及跟随他们的教士集团,主要都是阿塞拜彊人。占有伊朗总人口65%的波斯人却处于服从听命的地位。
现在的伊朗也一样,有两套平行的军队体系。一部分是巴列维王朝留下的“国防军”,不被当权者信任,装备也很落后;另一部分由霍梅尼亲自创建的富贵兵团“伊斯兰革命卫队”,他们负责保障统治阶层的绝对安全。
曾經的伊朗,號稱是亞洲第四強國。
從面積來看,伊朗擁有164.5萬平方公里;從人口來看,伊朗也擁有9000萬人口,是不折不扣的大國,和以色列相比,伊朗的人口和國土面積都要比以色列大,人口更是以色列的十倍左右。
除此之外,伊朗還坐擁「金礦」石油。
據統計,伊朗石油儲量高達1580億桶,位居世界第四,天然氣儲量為33.9萬億立方米,更是位居世界第二。
另外,伊朗還有3800座礦山,這些天然資源意味著伊朗哪怕什麼都不做,只是賣能源,都可以成為中東土豪。
但實際上,伊朗今天的經濟體量甚至還不如中國貴州。
在人均GDP上,伊朗目前的人均GDP只有4000美元,相當於越南的水平,而伊朗大量的普通人,一個月的收入也就人民幣兩三千元,日子可謂是相當貧苦。
這和伊朗的能源儲備形成了非常鮮明的對比。
1986年,伊朗GDP是以色列的6倍(伊朗1140億美元 vs以色列190億美元),受益於巴列維王朝石油紅利與美伊蜜月期。人均GDP甚至還一度超以色列,醫療、基建水平居中東前列。
那伊朗又是如何淪落到今天的地步呢?
第一大因素,就是20世紀持續時間最長的戰爭之一,兩伊戰爭。
1980年9月,伊朗和伊拉克因為邊境問題爆發戰爭,這場戰爭持續了8年之久,儘管把伊拉克打殘了,但也拼光了伊朗積攢了幾十年的家底。
這場兩伊戰爭持續了八年,直接損失3000億美元,另外伊朗還欠外債450億美元,其結果就是伊朗發展直接倒退20-30年。

伊朗領袖霍梅尼上台後,高舉反美大旗,並製造了震驚世界的「德黑蘭人質事件」,這直接導致了美伊關係徹底破裂。
和其他國家「反美」不同,大多只停留在口號層面,但伊朗反美反以色列,那是真的幹了不少實事的,當然代價也無比慘痛,那就是制裁。
為了報復,美國對伊朗展開了一系列經濟制裁,其中就包括不允許美企進口伊朗石油,禁止軍事技術出口,此後制裁升級,凍結了伊朗在美國的資金,並把伊朗剔除美元結算體系,由於美元是國際通用貨幣,這也導致伊朗難以和世界其他國家做生意。
從經濟來看,這一招堪比核武器。
此後,伊朗開始擁抱俄這條大腿,並秘密發展核武器,儘管行動隱秘,但在2003年,伊朗的核武器計劃還是被曝光,伊核問題瞬間成為國際焦點。
聯想到伊朗此前的操作,這一次面對伊朗的核武器,西方也非常認真嚴肅對待。
核武器怎麼辦,無非就是兩條路,第一條就是和談,第二條就是軍事震懾加上更嚴厲的經濟制裁。
這就不得不提到川普,這個第一任期決定伊朗命運的人,在第二任期,恰恰又要決定伊朗未來的命運。
2017年,川普成為總統後,立刻宣布對伊朗實施最高制裁,石油、金融機構、斷絕伊朗對外貿易等等,全部都用上了。
到了2018年,川普率領美國退出伊核協議後,直接導致伊朗GDP縮水12%,2024年GDP僅4014億美元(以色列5404億美元),人均4633美元(以色列5.4萬美元)。
最終這導致儘管伊朗擁有許多能源,但由於賣不出去,伊朗的經濟開始迅速惡化。
伊朗石油出口占比從70%降至50%,但煉油技術落後導致成品油進口依賴,工業體系停滯在1970年代水平。
除了外部因素之外,伊朗自身的體系也很難發展好經濟。伊朗是什麼體系呢?放在全球來看,伊朗都可謂是獨一份,伊朗實行的是「政教合一」經濟體制。
上世紀80年代,伊朗領袖上台後,嚴格遵循伊斯蘭原教旨主義,抵制西方文化和價值觀滲透,在這一思想指導下,伊朗掀起了國有化浪潮,並在很長一段時間裡禁止外國投資參與伊朗經濟。
本質上,這就是閉關鎖國,而我們也都知道閉關鎖國會有什麼後果。除了伊朗普通人生存日益艱難之外,伊朗自身的經濟科研也和世界徹底脫鉤。
到了2024年,伊朗匯率出現暴跌,許多伊朗人對本國貨幣失去信心,更願意選擇黃金和美元,也不願意把錢存在銀行里。
伊朗的經濟主要由三大部分組成,分別是公共部門、私營部門和半國有部門,根據計算,伊朗的公共部門對伊朗GDP貢獻約35%,而私營部門約占25%,而半國有部門占比高達40%。
一個民營經濟只占25%的經濟體,其經濟自然也好不到哪裡去。
而半國有部門,就是伊朗衛隊掌控的基金會,這也導致伊朗本國貧富差異非常懸殊,大量的人掌握伊朗上層經濟,而普通人只能面對伊朗極高的通脹和不斷貶值的本國貨幣。
對伊朗人來說,他們可能也巴不得看到這個「政教合一」的神權下台。
可以說,目前伊朗的民生崩潰已經到了臨界點。伊朗有60%人口陷入貧困,麵包價格占月收入50%+,2025年5月德黑蘭爆發「要麵包不要核武器」示威。若衝突持續,夏季40℃高溫或觸發全國騷亂。
從這場戰爭成本對比來看,以色列攔截伊朗飛彈單次成本近百億元(鐵穹系統),而伊朗飛彈生產成本僅為1/10,但基礎設施修復能力僅為以色列1/5。




伊朗的神权政权支撑不过三个月,哈没内衣将被美以军队斩首          (2025-06-21 00:00:17)         
              
                                    从1979年开始,哈梅内伊已经统治了伊朗30多年,他把自己塑造成了神在人间的代言,他是权力的化身,是意识形态的雕像,也是无数教徒眼中的圣者。
2025年6月17日,特朗普向哈梅内伊喊话,要求其无条件投降,以避免更大规模的战争。熟悉伊朗政治的人都知道,哈梅内伊是绝对不会妥协的,因为他的权威不是建立在选票上,而是建立在一种神圣不可侵犯的神权想象之中。它代表的是真主的旨意,而不是人民的选择。


那么,真正的火种其实早就已经埋藏在了民间。如今,以色列的战机在伊朗上空呼啸,德黑兰的大街小巷却显得异常淡定。国家遭到了打击,伊朗人民却并没有组织起来抗议以色列,也没有愤怒的群情激愤,这种情况是非常罕见的。
其实这并不奇怪,因为民心早已流失。
民心流失的开始,可以追溯到2022年9月13日。这是一个普通而不幸的日子。当天,22岁的伊朗女孩玛莎艾米尼因为没有正确佩戴头巾,在德黑兰街道被道德警察逮捕。两天后,女孩在羁押中死亡。伊朗政府仓促的解释是心脏病突发,但目击者和家属坚持认为,女孩是被暴力殴打致死。女孩的死亡像一道闪电划破了长夜,唤醒了无数沉默的灵魂。接下来的数周,伊朗80多个城市相继爆发了前所未有的抗议浪潮,街头的主角是一个又一个年轻的女性,她们燃烧头巾,高喊着“女性”“生命”“自由”的口号,她们勇敢地剪去长发,拒绝沉默。
紧接着,伊朗的学生罢课,能源工人罢工,商人们集体关门抗议……几十年来从未动摇过的神权,在民众愤怒的呐喊中出现裂缝。
面对愈演愈烈的抗议浪潮,哈梅内伊政权没有任何反思,他们没有让步,更不可能忏悔,因为神权是不可能向民众妥协的,因此,只有使用更残酷的手段。
哈梅内伊把那些手持标语的女孩和少年称为“叛徒”和“受外国势力蛊惑的工具”。在这场镇压中,至少有448人死亡(其中包括60名未成年人),数千人被当局逮捕。伊朗当局在各个城市的街头,公开处决参与抗议的年轻人——他们被扣上“与神为敌”的罪名,被判处绞刑,然后用吊车在城市的广场或闹市区公开执行死刑,当局想借死亡吓退民众。
2022年卡塔尔世界杯,伊朗国家队球员做出了前所未有的抗议:比赛正式开始前,他们集体沉默,拒绝唱国歌,对全球媒体而言这可能只是短短的一分钟,但对哈梅内伊而言这是一记沉重的耳光,球员们用沉默表达了对人民的支持,他们明知道回国后会承担严重的后果,但他们依然坚持站在了人民的一边。
那一刻,沉默胜过千言万语,足球队员告诉全世界,伊朗的年轻一代已经不再相信这个政权的谎言,他们渴望自由渴望尊严,渴望一个真正属于人民的国家。
如果不能在伊朗获得核武器之前将其核设施彻底摧毁,那么等待他们的将是更加可怕的威胁。想象一下,如果哈马斯或胡塞等组织获得了核武器,会是什么样的后果?这些组织的行为逻辑,不同于传统的国家,他们不会担心相互毁灭的后果,对他们来说,核弹就是实现宗教目标的工具,是消灭异教徒的神圣武器。
历史不会原谅那些高举神权却践踏人权的人,哈梅内伊的时代终将落幕,而这最后一战不只是以色列的胜利,更是伊朗人民长期压抑下的呐喊与渴望终于获得回应的开始。这场战火也许不会立刻结束暴政,但他点燃了人们心中最深的希望,神权终会倒下,真主也不再是暴力的工具,这片土地上的人民终将真正拥有属于自己的未来。
这里大胆预测,伊朗的神权政权将支撑不过三个月,哈没内衣将被美以军队斩首。


2025 年伊朗政权更迭的民主替代方案路线图
柏林:伊朗全国抵抗委员会集会呼吁伊朗政权更迭
11 月 1979 日是 8 年伊朗反君主制革命四十七周年纪念日。尽管伊朗人民有民主愿望​​,但教士们夺取了政权,建立了现代史上最专制的独裁政权之一。今天,伊朗全国抵抗委员会(NCRI)——伊朗统治神权政治的主要民主替代组织——呼吁于 XNUMX 月 XNUMX 日在巴黎丹费尔-罗什洛举行大型集会,重申争取自由和民主的斗争, 写入 国际言论自由联盟主席阿里·巴盖里博士.
自 1980 年代以来,伊朗全国抵抗委员会一直站在伊朗政权更迭斗争的最前线,为保持革命之火不灭付出了沉重的代价。多年来,该组织克服了重大挑战,在国际舞台上揭露了伊朗政权的地区威胁、核野心和侵犯人权行为。这些努力帮助建立了一个反对该政权恶行的全球联盟。
如今,随着 1979 年革命纪念日的临近,自 1980 年以来历史最悠久、组织最完善的反对派运动 NCRI 正寻求重振激发革命的自由民主初衷。巴黎的集会预计将吸引数万名伊朗人参加,他们敦促欧洲各国政府承认伊朗人民政权更迭的权利以及他们保护自己免受政权安全部队残酷镇压的权利。
                然而,一个关键问题仍然存在:我们是否应该期待伊朗在 2025 年爆发革命,伊朗人民经过 120 年的斗争是否会实现自由和民主?

伊朗变革的机遇之窗中东地区(从加沙到黎巴嫩)的动荡不断加剧,叙利亚独裁者巴沙尔·阿萨德最终垮台,暴露了伊朗神权统治的脆弱性。由于未能维持其在该地区的战略影响力,该政权现在面临着越来越大的压力。在欧洲各地,媒体和政治领导人越来越多地承认,伊朗政权更迭不再是猜测,而是不可避免的结果。
该地区的力量平衡变化大大削弱了德黑兰在国际舞台上进行讹诈外交的能力。这反过来又凸显了西方长期以来绥靖政策的失败,这种政策让伊朗政权得以扩大其地区敏感词XX人,将其核计划推向武器化的边缘,并维持其恐怖和劫持人质行动,将其作为破坏国际准则的有利可图的事业。
11 月 XNUMX 日在巴黎举行的一次国际会议上发表讲话, 基思·凯洛格将军美国前国家安全顾问强调恢复“极限施压”行动的必要性。他表示,“伊朗政权比几十年前更加虚弱。我们不应该害怕它,而应该挑战它。”
国内动乱与大规模抗议之路在伊朗国内,严厉的镇压、经济崩溃、不断加深的社会危机以及猖獗的政府腐败,将社会推到了起义的边缘。92% 的人抵制 2024 年大选,表明该政权完全缺乏合法性和公众支持。与此同时,有组织的抵抗运动的扩张加剧了全国起义的准备工作。
阿萨德最近倒台,进一步动摇了伊朗政权。作为回应,该政权的镇压机构加大了处决力度,将残酷视为其唯一的生存手段。仅在 2024 年,该政权就执行了至少 1,000 次处决,打破了其国家批准杀戮的记录。被处决的人中有 2022 名来自 XNUMX 年起义的政治犯,而伊朗最有组织的民主反对派组织伊朗人民圣战者组织 (PMOI/MEK) 下属的另外 XNUMX 名政治犯被判处死刑。此外,许多俾路支人、库尔德人和阿拉伯异见人士也面临同样的命运。
叙利亚独裁政权垮台仅两周后,伊朗首席大法官就直接命令安全部队“与情报、安全和执法机构合作,采取一切必要措施平息国内动乱”。这些绝望的措施表明该政权对即将发生的叛乱日益增长的恐惧。
权力的过渡:从神权政治到人民主权
尽管革命后的权力过渡始终是一项重大挑战,但由伊朗全国抵抗委员会领导的伊朗民主反对派已经为民主过渡提出了明确的路线图。 十点计划 NCRI 当选主席 Maryam Rajavi 提出的计划保障了所有伊朗人的基本人权。该计划得到了全球 4,000 多名议员、135 名前世界领导人、80 名诺贝尔奖获得者和数千名人权活动家的支持。
拉贾维女士认为,政权垮台后的权力移交过程将包括三个主要步骤:
  • 成立临时政府,任期最长为六个月,主要任务是组织制宪会议选举。
  • 制宪会议成立后临时政府将解散,标志着全国抵抗委员会过渡使命的结束。
  • 将主权移交给制宪会议的民选代表,他们将组建新政府,其任期为两年,负责起草、批准新共和国的宪法,并就该宪法举行全民公投。
托德·沃尔特斯将军前北约欧洲盟军最高司令部司令对这种结构化方法表示赞赏,他表示:“我们有一个全面的六个月计划,以及一系列里程碑来指导我们度过未来两年。”
尽管革命后的权力过渡面临巨大挑战,但伊朗民主反对派——伊朗全国抵抗委员会(NCRI)为伊朗民主过渡指明了清晰的道路。 十点计划 NCRI 候任主席拉贾维的倡议保障了每一位伊朗人的基本人权。该计划得到了来自世界各地的 4,000 多名议员、135 多位前世界领导人、80 多位诺贝尔奖获得者以及数千名人权活动家和专家的支持。
欧洲对伊朗的新政策在这个关键时刻,伊朗人民及其民主反对派必须带头走向自由和民主。然而,国际社会也负有道义上的责任,与伊朗人民站在一起,共同争取政权更迭。欧洲各国政府现在应该放弃失败的绥靖政策,对教士政权采取坚决立场。
一个以民主伊朗为核心的新中东已指日可待。它始于 8 月 XNUMX 日伊朗人在巴黎举行的盛大示威。前路仍不明朗,但有一点是明确的:争取自由和民主的斗争将持续下去,直到每一个独裁政权都被推翻,取而代之的是真正代表人民意愿的制度。
分享此文章:
                                                                                                                                                                                                                       
                                                                                                                                                                                                                                                                                                                                                                                                                                                                相关话题:推荐全图像伊朗                                                                                                                                                                                                                                                                                                                                                               
                                                                                                                                                                                                                                                                                                                                                    《欧盟记者》刊登来自各种外部来源的文章,表达了广泛的观点。这些文章的立场并不一定代表《欧盟记者》的立场。请参阅《欧盟记者》的完整内容 出版条款和条件 欲了解更多信息,请访问 EU Reporter,它致力于利用人工智能作为工具来提升新闻质量、效率和可及性,同时确保所有 AI 辅助内容均受到严格的人工编辑监督、符合道德标准并保持透明度。请参阅 EU Reporter 的完整内容 人工智能政策 获取更多信息。                                                                                                               







 楼主| 发表于 2025-6-22 14:42:07 | 显示全部楼层
1979年欢迎霍梅尼回国的人潮中,有不少受过西化教育的城市中产;保守的宗教界人士则有700人被霍梅尼处死。
文|柳展雄
关于伊朗,互联网上经常能看到这样的对比图:

超短裙和黑袍的意义一目了然,1970年代末革命之前的巴列维政权虽然专制腐败,但至少伊朗城市生活还算开放而现代,结果巴列维倒台后惨遭以霍梅尼的神权革命政权反攻倒算。
开化进步的世俗独裁者,与愚昧迷信的宗教保守乡民,似乎高下立判。
不过,霍梅尼上台、伊朗走向神权的过程,远不是宗教狂热的土包子愚民造反这么简单。
乡下人不革命
根据网上普遍流传的说法,巴列维时代的物质享乐只是少数城里人的特权,广大农村人口沦为了财富分配不均的受害者,又看不上城里人腐化、糜烂、世俗化的生活方式,他们的怒火缔造了伊斯兰革命,最终吞噬了伊朗社会曾经的开放和自由。
1960年代伊斯法罕附近的农村

事实上,伊朗农民并不热心革命,在推翻巴列维王朝的运动中,广袤的农村地区安安静静,农业人口则全程沉默,对霍梅尼既不支持也不反对。
从1960年代开始,巴列维政权早已通过土改,以近乎苏联斯大林时期的手段和模式,消灭了乡下的传统势力,也控制了农村的政治经济生活。
作为广义上的右翼威权领袖,巴列维搞土改并不奇怪。
1965年,土改时期的巴列维国王伉俪

冷战时期,土改并非左翼革命的专利,美国官员和知识分子曾长期认为,土地改革能确保公平公正,促进经济发展,避免激进革命。
吴庭艳、李承晚等右翼威权领袖都曾接受美国专家指示,要抢先打土豪、分田地,不留给极左分子动员农民造反的机会。
不过,伊朗的土改比其他亚洲威权政权都走得更远。
1960年代,巴列维国王宣布发起「白色革命」,通过六项具体方案,自上而下改造封建体制,首先就是规定地主拥有的土地上限(可灌溉土地10公顷或旱地15公顷),超标土地全部由国家强制收购,再出售给农民,后者可分期15年购买。
土改运动中,巴列维国王亲自颁发土地证明文件

白色革命也打击了教士阶层,巴列维下令没收清真寺名下的土地分给农民,触及了约占全国耕地面积30%的宗教地产。
1971年时,伊朗92%的农户都有了自己的耕地。
伊朗土改并未止步于此。巴列维不但将农村水源、灌溉系统、森林和粗放牧场都收归国有,还在1970年代发动了白色革命的第二阶段,将分给农民的土地再收回来,由政府统一安排乡村的生产和消费。
1972~1975年,白色革命第二阶段在胡齐斯坦省试点,成功后于1975年6月推广到全国

在国家安排下,农民们交出地产,加入「农业综合企业单位」。为了建成这种神似斯大林模式的体制,巴列维政权不惜以军队打压抗争,用推土机铲平农民家宅,驱赶民众加入「集体农庄」。
分到田地的农民,没过多久就重新丧失了土地。
伊朗农业集体化的后果与苏联大同小异,白色革命迅速把这个粮食出口国变成了进口国,每年须进口小麦250万吨、大米30万吨,农业只占GDP总量9.7%。
巴列维父亲礼萨汗早在1920年代就曾表示,钦佩斯大林模式的冷酷和苏联人工作纪律的严格,誓言要「让伊朗人认识到,他们早晨起床就必须去工作,一整天都要努力工作」

所有人都成了输家,除了国王及其亲信。在白色革命后期,巴列维把土改当作得心应手的政治工具,严惩异己的地方豪强,把地产赏赐给亲信,尤其是军队高官,军方在1979年革命期间没有倒戈。
农民则在集体化过程中化为一盘散沙,生产生活由国家统一规划,没有了自治和组织造反的能力。巴列维在位的时候,农村服从于巴列维的官僚;霍梅尼上台后又服从于霍梅尼的官僚。
最有进取精神、敢想敢做的农民,则选择了去城市闯荡。他们生存艰辛,聚居在德黑兰贫民区十几个人一间的群租房里,每天艰难地挤车上班,但也因为赶上了城市化发展期,收入水平好于在老家种地。
「白色革命」中开始拥有投票权的女性

即使不堪重负,底层农民工也并不一定要追随霍梅尼这样的宗教革命者。传统什叶派思想并不宣扬造反精神,更多强调忍耐现世苦难、忠于人间君主,在虔诚保守的普通百姓中影响巨大,代表作如《天堂之谜》是伊朗最畅销的书籍。
巴列维覆灭的过程中,直到国王流露败相,各路政治家才煽起劳工群众,要求分享政权。
那场最终将伊朗女性包裹在罩袍里的革命,并非来自「愚昧落后的社会下层」。
革命热情最高涨的,是衣食无忧的中产阶级。
巴列维的敌人
1978年,伊朗革命的中坚力量一目了然:商人罢市,学生罢课,50万德黑兰市民高喊「处死国王」、「霍梅尼是我们的领袖」等口号。

商人造反是伊朗社会的悠久传统,商界组织「巴扎」类似欧洲中世纪行会,在经济上绝不欢迎西方资本的竞争,热衷抵制洋货,反对外资企业涌入。
在巴列维的亲美政策下,西方资本迅速冲击了伊朗传统的巴扎摊贩、零售店。
1951~1953年,首相摩萨台发起石油国有化运动,没收外资,与美国敌对,商人们追随其后,参与抗争,呼吁打倒美帝国主义及其走狗——巴列维国王。
失败后被送上法庭的摩萨台

此外,巴列维政权虽然对外开放,但作为右翼威权政府,与李光耀、弗朗哥等政权颇有差异,对自由市场极不友好,反而有强烈的统制经济色彩。
「白色革命」中,伊朗政府强迫企业吸纳雇员入股,其中私企要出售30%~49%的股份给劳工分红,此外还有专门补贴的工人福利银行和工人信贷合作社,政府为工人提供房贷,开办夜校学习班。
1970年代中期,城市物价飞涨,巴列维怪罪于「投机倒把」的商人,由胡韦达首相颁布《反牟取暴利法》,两周内逮捕了7750名商人,查封600家商店,至1975年底,全国18万巴扎商人被判罚金,23万店主遭到取缔。
1971年的德黑兰

一时间,资本家如惊弓之鸟,纷纷将资金抽往国外,伊朗经济形势大为恶化。
屡次遭到割肉的资产阶级,被国王亲手推向了革命者阵营。
霍梅尼旗帜下最忠诚的「下层」革命者,是这些巴扎商人中的下层人士,他们和神学院学生一起构成了霍梅尼最忠诚的基本盘,与真正处于社会底层的农民工格格不入。
通过商业网络,巴扎商人在国内运输、传播流亡革命者霍梅尼的演讲录音磁带,还成立伊斯兰联盟协会,向霍梅尼派系提供资助。
因此,当代伊朗的不少军政要人都出身于巴扎商人,印证了商界对伊斯兰革命的巨大贡献。
霍梅尼流亡归来时驾车去机场接他的,是蔬菜巴扎商人拉菲克道斯特,此人后来成为伊斯兰革命卫队的部长,还担任过最大的国有慈善基金——受压迫者和战争残疾人基金会的主席。

霍梅尼政权的另一要员,商业部长阿斯伽罗拉迪,也是巴扎商人出身,在两伊战争期间掌管了国家采购与分配的大权。
1989~1997年担任总统的拉夫桑贾尼,父亲是克尔曼省农产品大商人,生产和经销开心果,拉夫桑贾尼14岁便被送到什叶派圣地库姆学习宗教,成为霍梅尼的忠实信徒。
· 1979年2月霍梅尼宣布任命临时政府总理时,拉夫桑贾尼坐在他身边

最近成为媒体焦点的伊朗将军卡西姆·苏莱曼尼,其父亲也是克尔曼省的开心果种植园经营者,而伊朗的农产品市场在巴列维时期几乎被外资占领。
1978年革命中,愤怒而躁动的工商业群体发起了复仇。
霍梅尼的面纱
1979年2月,霍梅尼结束了15年的流亡生涯,从海外归来。欢迎人群中,有贫民窟居民,有资产阶级和市民,其中包括大批受过西化教育的女性,比如伊朗的第一位女性法官艾芭迪。
伊斯兰革命后艾芭迪被剥夺法官资格,转行成为律师和人权工作者,多次敏感词XX敏感案件,2003年获得诺贝尔和平奖,遭政府没收奖章和证书。

这些听摇滚乐、穿超短裙的城市精英,之所以愿意跟霍梅尼合作造反,除了共同的敌人巴列维之外,也因为他们深信世俗化是大势所趋,并不认为愚昧迷信的宗教保守力量值得担忧。相比之下,极左的马克思主义者才真正令他们忧心忡忡。
而且,当时霍梅尼至少看上去并没有多少真实实力。
霍梅尼的一生中,客居伊拉克的时间多于在伊朗,被认为缺乏国内群众基础,革命初期只是凭借着长期流亡、先知先觉的资历,在道义高地上受到各党派和示威群众的尊敬。
流亡中的霍梅尼

追随他的教士也只是一小撮人,因为巴列维政权虽然高度世俗化,却远不是伊斯兰教的敌人。老国王穆罕默德·礼萨建立的清真寺数量前所未有,巴列维本人也经常搬出古兰经,声称其白色革命符合打击富人,帮助穷人的宗教理念。
传统上,什叶派也以倾向王权而著称,更愿意捍卫君权神授的古老传统。尽管土改触动教士集团的利益,但他们并未因此而普遍投向霍梅尼。
1950年代,大多数教士也都支持巴列维国王,站在民族主义者摩萨台的对立面。图片据说是巴列维亲吻参与打倒摩萨台的教士阿布-卡西姆·卡沙尼

霍梅尼将要选择的政教统治道路,也与传统什叶派为国王充当顾问的做法大不相同。
不过,这一点当时并不为知识分子和商人所知,他们相信,一旦革命成功、国王退位,教士们自会按照什叶派传统退居二线。
革命初期,霍梅尼本人也尽力表现得人畜无害,跟自由派、民族主义者、世俗左派都能友好相处。1978年11月,霍梅尼接受英国《卫报》采访,表示:「我不想拥有权力或政府的掌控权,我对个人权力不感兴趣。」

这种说法也不无根据,革命后的临时政府里,宗教原教旨主义者并未把持重要职位,总统和总理分别由民族主义者巴尼萨德尔和世俗派巴拉尔甘担任。
按照霍梅尼当时的说法,他既不准备推行政教合一,也不会强迫女性戴上罩袍。在教义方面,他的态度模棱两可,表示不支持一夫多妻制,「男人结婚,一个老婆就够了。」
在公众眼中,霍梅尼清贫简朴,形象与甘地大同小异,是一位正直而略微有些迂腐的老头子。

对这种过于刻意的圣雄形象,伊朗自由派并非全无戒心,但这位70多岁、一生折腾的老年人,看上去似乎也撑不了多久。
崇尚暴力的「人民圣战者」,尽管与霍梅尼的伊斯兰共和党颇有冲突,甚至以炸弹袭击其高层干部,但对霍梅尼本人也保持尊敬,不敢批评攻击。
然而,不久之后原教旨主义者便撕下了伪装。
革命之路
1979年3月7日,霍梅尼下达强制女性戴头巾的命令。革命从此不断推进,11月伊朗学生占领美国大使馆扣押人质后,霍梅尼更是趁势清洗亲美的自由派分子,并查封电影院、歌舞团等娱乐场所。
1979年3月8日,抗议头巾令的伊朗妇女

对此,伊朗革命中的另一股重要力量——左翼人士也乐见其成,即使对妇女节的反头巾游行也作壁上观,没有伸出援手。
和宗教保守派一样,左翼也不喜欢巴列维时期的十里洋场花花世界。遍布各城镇的酒吧、赌场和歌舞团,本来就象征着美式文化的腐蚀,是国王用娱乐业麻痹劳动人民斗志、维护专制统治的工具。
在街头手举《青年列宁》和《俄国革命史》的伊朗人民党女青年,德黑兰,1978年

美国使馆人质危机爆发后,左派更是把精力集中于对美斗争,无心反对霍梅尼的宗教保守化举措。
等到左派终于跟霍梅尼翻脸的时候,其他能伸出援手的派别都已不复存在——自由派盟友已遭清洗;什叶派内部的宗教异见人士则死得更快,有700位教士因为倾向君主制和政教分离传统而遭枪决。
到1983年5月为止,霍梅尼已经逐渐清除了所有政敌,再也没有人能阻止黑袍和头巾了。
同年8月,政府废止一切世俗法律,建成神权统治。宗教狂热分子恫吓、侮辱那些不戴面纱的妇女。公共场所实行两性隔离,从海滨游泳池扩展到学校、公园、饭馆,甚至异性朋友的握手及脸上亲吻礼也受禁止。
革命期间挤爆德黑兰机场的各国侨民

从此以后,伊朗的电影电视里不再允许出现男女亲昵场面,女性形象必须恬静、全身包严,不得眉目传情、搔首弄姿。
广播停止播放西方的摇滚乐、爵士乐等等,只允许播放伊斯兰音乐和军乐。禁娱力度越来越严格,连下棋、打扑克都归类为非伊斯兰文化而受禁止,直到两伊战争结束,神权政府才稍微放松禁令。
革命后伊朗女性的标准形象

自此,巴列维时代开放、世俗的现代城市生活,只能化为泛黄的老照片,多年来被互联网传颂不止,成为伊朗并非从来都保守僵化的证据。
至于现实中的伊朗人,则仍然要为了最天经地义的个人自由,而付出正常社会下不可思议的牺牲。
2019年,29岁伊朗女孩萨哈尔·霍达亚因试图入场观看足球比赛而被逮捕起诉,于9月在法庭门前自焚,一周后不治去世

参考资料:
[1]Democracy in Iran: Why It Failed and How It Might Succeed, Misagh Parsa
[2]《伊朗的民主》,米萨格·帕沙
[3]《摩登时代》,保罗·约翰逊
[4]《伊朗伊斯兰革命及其世界影响》,陈安全
[5]《伊朗伊斯兰教史》,王宇洁
[6]《伊朗伊斯兰共和国研究》,冀开运
[7]《世界土地所有制变迁史》,安德罗·林克雷特
您需要登录后才可以回帖 登录 | 注册

本版积分规则

手机版|小黑屋|免费吧论坛

GMT+8, 2025-7-16 15:54 , Processed in 0.085188 second(s), 4 queries , Redis On.

Powered by Discuz! X3.5

© 2001-2025 Discuz! Team.

快速回复 返回顶部 返回列表